在家里转悠来转悠去地搜罗,最终往包里多塞了两本书和几包软糖,然后又在客厅里徘徊来徘徊去地等待。九点一到,楼下便传来短促的喇叭声,她迅速跑往窗边看,车来了,真是准时!她背上行囊,欢快地跑下楼,雀跃着上前拉开后座车门,结果……车里早已坐着人,意想不到却又意料之中的人。
云栀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目光,沉默了片刻问:“你不是说不去吗?”
陆漭际眯着眼睛假笑,“怎么,让你大失所望了?”
驾驶座的人正把衬衫的袖口往上卷,闻声回过头,“云栀,到前面来坐吧。”
陆漭际拍着身侧的空位说:“坐后面,我带了扑克牌,咱两打牌。”
“不打。”云栀合上车门,刚准备往副驾走,后座的人就连滚带爬地往前窜,霸占了副驾。
“哥,我帮你盯测速仪。”陆漭际按下车窗,洋洋得意地扬着脸对着云栀说,“后边去。”
“小人得志。”云栀只好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陆枞然卷好一侧的袖口,开始卷另一侧的袖口,叹着气,“你瞧你,人五人六地坐这儿,有谁请你了吗?车上可只准备了两人份的水,你就渴着吧。”
“谁稀罕你的水,我就算渴si也不喝。”
“就等你这句。云栀,后面那袋零食都是你一个人的,千万别分给他。”
云栀附和道:“好,喂狗也不喂他。”
“你!”陆漭际前前后后地将亲哥打量一番,yyan怪气道,“出去玩还穿这么正式,给谁看呀?”
“没来得及换。”陆枞然又将前襟的扣子松开,往右侧的储物箱指了指,“眼镜在里边,拿一下。”
陆漭际将银丝眼镜取出递过去,“你是不是还抓了头发,怎么这么臭讲究?”
“没有啊,早上骑车,风吹的吧。”陆枞然戴上眼镜,扣好安全带后,开始发动汽车。
“你骑车去的?”
“是呀,早高峰市政那儿堵得厉害。”
陆漭际警惕道:“你骑谁的车去的?”
“当然是你的,我以前那车被收在储藏室里,全是灰,没法骑。”
陆枞然一边回着话一边看着后视镜缓慢倒车,云栀只瞧得清他四分之一的侧脸,以及转动方向盘时青筋凸起的手臂,以及贴紧在那白se衬布之下的薄肌……他时不时侧头注视着后视镜,目光专注,银se的金属细框泛着清冷的光泽。
她突然想起这个人年少时的模样,那时他脸庞还略带稚气,额发被风掀起的姿态倒是与现在无差。
那时的夜晚,他踩着车穿行在婆娑的树影中,暗h的灯光打亮他的白衣,晚风会鼓起他的校服,他的影子便像一朵丰盈的云;有的时候,他并没有拉上外套的拉链,白se的衣角便掀在两侧翻飞着,又如一缕飞掠而过的风。
那时的夜晚,她会站在自己的窗台往外看。
而如今,他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的模样无疑是在宣告着青涩的光y已褪去,他已步入成熟的队列,变化是有,却也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云栀还是偶尔能从他无懈可击的大人模样中窥得一隅,在那一隅里,b如说,他会穿着周正的白衬衫骑着陆漭际的sao包红se单车,穿行在车水马龙之中,仿佛没有什么不对,他还是窗外那个少年。
很奇妙的感觉。
在她旁观的视角里,陆枞然顺其自然地在长大。她无byan羡他的成长,多么从容,那样风轻云淡,不像自己,矛盾密布。
她以为他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同样是她,以为温柔的人最擅长拒之千里,最为冷漠,可偏偏,也是她,以为千里不过是咫尺之间。
温柔又冷漠,千里又咫尺,她的暗恋就是一首矛盾密布的诗。
“云栀、云栀……向云栀!”
“啊?你喊我?”
“你发什么呆?”陆漭际不满地挥舞着手阻挡她的视线,“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云栀回过神来,意识到陆枞然正从中央后视镜往这边看,她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你说什么?”
瞧她一副被g了魂似的模样,陆漭际闷闷不乐道:“没什么!”
“哦。”云栀望着窗外,没什么反应。
陆枞然打开车载音乐,柔和的钢琴曲缓慢地流淌在座舱内,他缓缓开口,“云栀,刚刚漭际问你吃过早饭没?”
云栀摇摇头,又想到他在开车未必看得到这边动静,想了想才说,“我吃过了。”
陆漭际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那你刚才摇什么头?”
云栀有些纳闷,他的头明明都偏到姥姥家了,怎么还能注意到自己?
陆枞然看了眼中央后视镜说:“云栀,我们要在路上开很久。”
“我不饿。”
“我饿。”陆漭际嘟囔着,“哥,趁还没开出市区,先填一顿。”
“行。”
汽车驶过路口,停在一家早点铺子前,几人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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