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清楚这个问题。”“不用了……”黎锦秀刚想要阻止,却见肖玟伸出左手,两指并拢,从她的眉心引出了一滴灵髓来。那明显是伊青的灵髓。随后,黎锦秀便看到肖玟的双眉之间出现了一道可怖的伤痕,像是被利器劈开来,又被人用针线一阵一阵地缝了回去。肖玟紧咬牙关:“真疼。”好久没感受到这道伤了。“你别怕,这是我娘给我缝的。”肖玟随口安慰了黎锦秀一句,将那滴灵髓滴落在红牌上,“凡人的针线对附着了诅咒的法器劈砍出来的伤没用,所以司长留了这滴灵髓给我合颅,现在只是暂时取出来一下。”“如果尹莘不是伊青,这滴灵髓就会排斥这块红牌,但如果……”肖玟话还未说完,两人便看到那滴灵髓像是化开了一般融在了尹莘的名字上,黎锦秀心中猛跳了一下,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你看……对吧!”肖玟忍着痛苦收回手,那滴灵髓也随之飞出,重新没入了她的眉心。那道狰狞的伤疤逐渐消失,她闭上眼睛,平复剧痛,片刻后带着欣喜睁开双眼,对黎锦秀说道:“我说得没错吧!”“尹莘就是……”肖玟的声音戛然而止。黎锦秀紧紧抓着自己的红牌,垂着头,泣不成声。而这时,肖玟手中那块属于尹莘的红牌忽然开始发烫。肖玟惊讶地看到,红牌上,“尹莘”两个字周围出现了一个凤鸟纹勾勒而成的黑色边框,而后,“伊青”两个字一上一下地显现在了黑色边框之外。“黎锦秀,这是什么!?”肖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红牌,脑子乱成一团糟,忽然又灵光一现,“黎锦秀,这是不是我娘说的集合!?”黎锦秀错愕地看向那块红牌。那的确像是一个集合。尹莘真包含于伊青。
“原来司长不是没生情,而是因为他的红牌和尹莘的红牌是同一块?”最后,肖玟又感慨了一句。像是有一股力量急切地推着黎锦秀,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躺在床上时仍是停不住泪流。他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尹莘,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和伊青之间的关系,更不知道现在的伊青是如何看待他。他的心像是被拉扯成了好几瓣。一部分叫嚣着“只许爱尹莘一个人,再怎么样,伊青也不是尹莘”;另一部分又辩解着“可是尹莘就是伊青。就算伊青销毁了尹莘的记载,就算伊青不愿意承认,他也曾经是尹莘,也只有他才是尹莘”;还有一部分怨恨着“尹莘生病的时候凭什么自作主张不告诉他,伊青又凭什么玩弄他,他们俩真不愧是同一个人,一样可恶、可恨,生也好、死也罢,都要折磨着他,让他永远不得安宁”。所有的杂乱冲突的想法、强烈激荡的情绪都在黎锦秀的大脑里、心里不停地翻涌。如果他四肢健康,他还能借酒浇愁,强行麻痹自己,或者吃药,不管什么药,让他昏死过去就好。可现在他残废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无声地流泪。黎锦秀又忍不住想,如果他一辈子就这样了,他对伊青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吗?想到伊青冷漠地转身而去的那个画面,黎锦秀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牙齿相撞,在仓促而压抑的抽泣声中发出明显的响声。黎锦秀知道,那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从前他只是仗着尹莘足够爱他,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伤害尹莘。他心里清楚,无论是伊青还是尹莘,他们想要拒绝他、想要远离他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就像尹莘轻而易举就将生病、手术乃至于死亡都瞒了下来这件事一样。黎锦秀觉得很累、很疲倦,甚至觉得反正自己也这样了,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就在这时,伊青那带着冷意的声音响起。“黎锦秀,别哭。”伊青的指尖落在了黎锦秀湿漉漉的脸上,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将那些不停涌出的泪水擦拭干净。黎锦秀后知后觉地别开了脸,感受到滚烫的泪珠滑落在脸颊旁的枕头上,那里早就浸湿了,冰凉地贴着皮肤,又难受又恶心。“不要哭。”伊青将他抱了起来,声音低沉却温柔,“眼睛要哭坏了。”黎锦秀咬着唇,一声不吭地紧闭上刺痛的双眼,泪水却还是不停地流下,划过满是泪痕、发干的皮肤。他并不想哭,但他控制不了,就像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了一样。“……为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黎锦秀浑浑噩噩地开口,“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他几乎分不清楚自己在问尹莘还是在问伊青,“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我……”黎锦秀的声音嘶哑又颤抖,几乎每吐出几个字都会忍不住抽泣、停顿,短短地几句话说下来像是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伊青听着黎锦秀泣血般的质问,胸腔里那颗被小心捏好的心脏像是被钝刀一点点地割着,疼痛难忍。终而还是让黎锦秀陷入了这般境地,伊青悔恨于自己不够谨慎的处事,却又因某些事情而哽咽难言、备受掣肘。“……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黎锦秀。”伊青艰难地斟酌语句,停顿了一下。黎锦秀费劲地呼吸,集中精力准备听伊青的辩解,猜测他会用地府的规则还是人鬼殊途来搪塞自己。然而,伊青却说道:“我的确知道我是尹莘,但我封存了作为尹莘时的记忆。”只留下了一两句应对黎锦秀的提醒,却还是让他搞砸了。“……为什么?”黎锦秀讶异。伊青说道:“因为我很自私,黎锦秀。”“如果我带着作为尹莘的记忆靠近你,直白地告诉你,我是尹莘,那么……”说到这里,伊青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带着苦涩的情绪飘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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