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裴闻钦,好在安抚潘迎晓这件要紧事已经完成,她也能空出手来处理这件事了。
“相请不如偶遇,正好裴某有些话想同覃小姐说,不知可否赏脸喝杯茶?”
裴闻钦其实已经在茶楼里坐了好久了,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叫他见着进楼来的覃与。这会儿见她约见的人被送走,他也再忍不住地上前打起招呼了。
覃与目光落在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上稍稍顿了顿,这才点头:“好。”
时间仿佛回到上一次见面,只是比起上回言语间的互有试探,这次的裴闻钦要直接得多。
“覃小姐这段时日可有被梦境困扰?”他说这话时双眼始终看着覃与,明显不想错过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动作。
可显然他要失望了。
覃与挑眉表现出恰到好处的错愕,连语气都没有丝毫破绽:“这倒不曾,不知裴公子为何有此一问。”
他问出的这一句话已然证实了覃与先前的猜想,互通的梦境让本该单向的体验强行真实成双向,由梦境延续而来的是刻骨铭心的销魂感受……祂的手段一如既往地肮脏,意识到无法在她清醒时将她驯化,就果断选择了更加脆弱的睡眠时间下手。
端看裴闻钦这副模样就能猜到他同样饱受其害,可他难道指望她可以成为那个帮他脱困的人吗?
裴闻钦看着她毫无破绽可循的淡然表情,突然就笑了。
没有破绽,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已然断定她和自己一样,夜夜被迫陷入那身不由己的旖梦,比起他的思虑渐甚精力不济,她所受的影响应该更大——
或许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便是最好的证据。
那么她的避而不谈究竟是源于难以启齿,还是因为无能为力呢?
“覃小姐,我感觉自己好像生活在一个幻境里,身边的人和事永远一成不变,无论前一天爆发了怎样的冲突与矛盾,第二天一切又像没发生似的继续进行……就好像我被安排进了某场戏,戏里的所有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言行……”
他抿唇,闭眼的瞬间将眼底的痛苦尽数掩藏。可记忆里父母那一句句重复的训诫,随侍那每个下值回来都等在门口的身影,精细到每一刻的作息时间,甚至是那一碗碗被强忍着恶心吞下的银耳莲子羹……
他像是游走在阴森鬼域的活人,看着那些言行举止不断重复却对此毫无知觉的人,一点点褪去身上的鲜活,逐渐变成一个个表情呆滞的傀儡。
覃与看着他,心底的那一点诧异很快变成了恍然。
他身上那点微妙的违和感此刻终于找到了由来。
不同于完全觉醒的洪潜一次次激烈反抗后被一次次倒带折磨到心灰意冷,不知何时觉醒的裴闻钦大概已经从某些试探中察觉到了自身所处的荒诞境地,但很明显,他还没有找到破局的关键。
这很好理解,毕竟洪潜的剧情从洪渊这个关键男配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但裴闻钦的剧情却是从和覃瑶这个重要女配定亲才开始,这也就意味着,这是裴闻钦的初次觉醒。
一棵脆弱的嫩芽。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向她求证,或者说是求助,除了这个互通的梦境外不做他想。
看来他已经确定了,即便她没有承认。
祂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想把祂这个男主绑在她身上啊,就是不知道这个剧情世界的伪神又会用哪种手段来对付自己这个觉醒的男主角呢?
“因为,”覃与微笑着对上他看过来的双眼,每个字都说得清楚异常,“你就是这场戏的关键啊,男、主、角~”
脚下从裴闻钦说出自己好像活在幻境时就出现的细微震颤,随着她这句话落下、裴闻钦眼底的茫然逐渐变成惊愕,平整地面瞬间变得异常狂躁,像是一条被激怒的巨蟒扭动着、翻腾着、朝着她张开血盆大口而来。
覃与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头顶碎裂砸下的梁木瓦片,也没有分一丝余光给脚下震颤撕裂起伏的地面,她仍旧保持着那个微笑看着对坐被这变故骇得面色苍白的裴闻钦,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期待你的表现,裴闻钦。”
暴怒的巨蟒一口吞没所有光亮,周遭的碎裂声、撞击声瞬间消失了。
她又一次置身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是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覃与觉得好笑:“你觉得这种惩罚方式对我有用吗?”
意料之中的无人应答。
“行吧,随你咯,”覃与毫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横竖急的也不是我。”
她埋下的那些雷眼看着就要接二连三地炸开,剧情世界已经不受控制地动荡不安,结果这个关键时刻剧情男主又觉醒了,祂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困住她?即便真的想豁出一口气给她一个下马威,祂也没能力困她多久,毕竟截止目前为止祂也只能在睡梦中施展一下自己那不入流的手段罢了。
要真有能力对她怎样也不至于忍她到现在。
果然在她话音落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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