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思谙没有。
她跟在身后的脚步,似狠狠踩在霍煜心上。
他怕自己这会儿说出难听的话伤到她,所以嗓子眼的话压了又压,也是一句话也没说。
到车库开车那一刻,霍煜终于发泄出来,狠狠踹了一脚车胎,对程力骂骂咧咧。
要不是他之前乌鸦嘴提什么吵架,他和季思谙也不会这么快应验。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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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煜开车绕着偌大的京北市, 兜了两圈,一宿没睡。
晨光乍现那一刻,他心里的黑塔总算有了一丝亮光。情绪沉淀, 爱意终是占了上风, 他打算回去,再找季思谙好好谈谈。
哪怕继续妥协,哪怕认清自己只能在她心里排第二位的现实。
霍煜回去时,带了早点。
还没到家, 就接到了尚导的电话, 让他赶回剧组去,有段戏要重拍。
尚文树是个急性子暴脾气, 导演圈里最说一不二的大导演。
即便是霍煜,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无奈,霍煜只好先回去收拾东西, 程力已经给他发消息, 订了最快的航班。
明媚的春光倾泻而下,将别墅院子里的绿植罩上柔软薄纱。
晨露坠在绿叶尖,晶莹剔透,令霍煜想起了季思谙明亮的眼睛。
他一路都在酝酿措辞, 在想怎样简单地解决这次吵架危机。
然而,霍煜进门后发现, 偌大的别墅里出奇安静, 主卧和次卧都没有人,衣帽间里, 季思谙的东西也都不在了。
只梳妆台上, 压着她留给他的纸条。
——我和阿礼回租房了,不用挂心。
寥寥一句, 似要斩断他们之间所有关系。
霍煜呆愣半晌,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他和季思谙之间的距离竟又回到了原点。
她怎么做得到,和当初一样,如此干脆利落地抽身离开?
这半年多来,霍煜以为他或多或少已经改变了季思谙,以为在她心里已经站稳了脚跟。
可眼下这张纸条,却像是一记狠辣的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
他忍不住怀疑。
季思谙她……到底有没有心的。
说走就走?说不要他就不要他是吗?
纸条在霍煜掌心被揉成一团,他气得胸口起起伏伏,还是不敢相信昔日在他怀里娇软可欺的人,会因为昨晚的小矛盾狠心丢下他。
他更气自己一点气性也没有,这个时候了,想到还是怎样才能哄好季思谙。
明明是她在往他心里扎刀子。
“季思谙……”霍煜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静谧无声,也不知她有没有在听。
他哽咽一瞬,想说几句有骨气的话。
可话到嘴边,愣是软了下去,期期艾艾:“你又想丢下我吗?”
男音低哑,夹杂着难过的哭腔。
仿佛已经心死,人也要活不下去了。
季思谙蜷缩在墙根,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认真听着,一手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
眼泪一颗颗滚落,止也止不住。
那句“不是的”,如鲠在喉。
后来霍煜挂断了电话,季思谙的哭声便再也压抑不住,响彻整个房间。
她是个很别扭的人,浑身是刺,只会伤害身边的人。
一想到会和霍煜再次分开,形同陌路,心里的口子就越撕越大,越来越痛。
陈寅礼便是被季思谙的哭声引过来的。
他从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过,扒在门缝边偷偷看了许久,才不安无措地进屋,跪坐在季思谙面前。
修长好看的手摊开,试图接住她掉落的眼泪,“谙谙,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哪里疼吗?是不是生病了?”
陈寅礼很着急,另一只手替她擦掉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谙谙,你不要哭,我给阿煜打电话好不好,让他带你去看医生。”
他不知道季思谙是怎么了,只能无助地絮叨,想要找人帮忙。
季思谙看了他一阵,把急的团团转的陈寅礼抱住,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她想不管不顾和霍煜在一起,又不想对不起陈寅礼。
到头来,她似乎还是对不起所有人,给身边所有人都造成了伤害,像个灾星。
如果陈寅礼没有发生意外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礼。”季思谙哽咽着,一遍遍地道歉。
脑子哭得胀疼,很累很累。
-
两天后,季思谙回到了剧组。
康导是一个细节控,关于男女主的戏服细节,也会询问季思谙这个原创作者的意见,以求尽善尽美。
但季思谙的状态不太好,看上去心事重重,心不在焉。
康导以为是最近工作强度太大,季思谙感到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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