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
门前传来肃王妃的惊呼,待她匆忙走近,发现地上那个不省人事的男人竟是太子,脸色陡然发青:“太子如何会在这?”
不等明婳答,她的视线又扫到地上的血迹,霎时惊得捂住胸口:“婳婳,你做什么了?”
“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
明婳揉着屁股,急急解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又为何会突然晕倒?总之他今日很是奇怪,像是中邪一般。”
说到这,她环顾了一圈四周黑漆漆的棺材,忍不住打了个颤:“阿娘,陛下为何叫我们来这啊?这不是驿站吗,如何摆着这么多棺材?还有裴琏,他方才就站在棺材旁边,好似往里头掏东西,整个人神神叨叨,看到我的那个眼神也鬼气森森的……莫不是真的中了邪吧?”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起从前看的一些志怪话本,难道这是什么邪术道场?
若真是这样,那得赶紧走了,万一真沾上什么脏东西那可就糟了。
“阿娘,你快去外头叫人。”
明婳边抬起裴琏的胳膊往肩上搭,边道:“咱们得尽快离开这,找个大夫,再寻个道士来。”
肃王妃也觉得这一切太过离奇,忙不迭颔首:“好、好,我这便去。”
【83】
【83】
大夫很快寻来了, 与大夫前后脚出现的,还有皇帝身边的龙影卫统领刘钊。
大夫在驿馆客房里给裴琏看诊,刘钊便在隔壁房里, 坦白了永熙帝的暗中布局。
凌源县的确有暴雨, 却是在肃王妃他们到达之前, 便已下了好几日。
山上的确也有泥石流,却是凌源县的老毛病了。
每年夏季一下雨都会塌,当地的老百姓都有了经验, “暴雨不走山,一走再难回。”
永熙帝共设了两个局——
一个是借“天灾”, 但这需借天时, 实际操作起来很看运气。
一个是借“人祸”, 若钦天监对暴雨预测不准,便安排“山匪”劫道。
后者更有可控性, 刘钊原本是打算照这个来的, 哪知抵达凌源县,偏就这么巧——
在下雨,且山头又塌了一段。
这么好的天时若不利用, 刘钊这个皇帝亲卫统领也不必再当了。
“……总之,一切都是陛下的吩咐。”
刘钊躬身道:“陛下还说, 肃王妃您莫要动怒, 都是为人父母的, 他这一番谋划也是为了孩子们好。若实在气不顺, 回头他亲自写信给肃王赔罪。”
弄清了来龙去脉的肃王妃皱着柳眉, 心情很是一言难尽。
只谁也不敢说皇帝不是。
她沉沉缓了好几口气, 才问刘钊:“那些棺材里都有人吗?”
刘钊道:“除了东宫暗卫天玑那口,其余都是空的。”
肃王妃拧眉:“做戏也不做全套, 你们就不怕露馅?”
刘钊:“陛下说了,关心则乱,且只要殿下肯追来,这局便算成了。”
肃王妃:“……”
明婳在旁边听了好半晌,还是忍不住插了句话:“你方才说的暗卫天玑,是不是一个圆脸的,皮肤黑黑的,大高个的,额角这里还有一道浅疤的那个?”
刘钊道:“正是。”
明婳惊愕:“她怎么会在棺材里?”
刘钊:“从长安出发,她便一路跟着车队。为防她泄密,坏了陛下筹谋,卑职给她喂了假死药,放进了棺材里。”
听到前半句,明婳还诧异于天玑竟一路跟随。
听到后半句,注意力立刻便被那假死药吸引,她瞪圆了乌眸:“世上竟还有这种药?那她什么时候会醒?那个药对身体有影响吗?”
刘钊道:“并无大碍,昏睡三日罢了。”
实则这话是句假话,这种药极伤元气,吃一颗起码半年才能恢复气血。
明婳不通药理,刘钊说什么她也就信了。
肃王妃通医术,却也没拆穿——
皇帝连亲儿子都能坑得吐血,遑论给个小暗卫喂颗药。
又问了刘钊一些细节,肃王妃心里有了数,便让其退下。
房门阖上,只剩母女俩时,明婳一肚子的话也憋不住了:“阿娘,陛下这未免也太……太……”
荒唐了。
永熙帝既是君主,又是长辈,明婳不好妄议。
肃王妃却是冷冷扯了下嘴角,呵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么一招。”
母亲一向温柔大方,明婳鲜少见她这般语气,心下好奇:“阿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从前也这般干过?”
肃王妃板着脸,道:“当年你父亲明明是带兵回长安助他谋……咳,清君侧,登大位。他却与我说,你父亲私自带兵,擅离职守,罪不容诛。除非,叫我以命换命,方可抵消他私自带兵的罪过。”
明婳惊了:“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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