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考试甚么都定不得,便是过了,也没甚么好得意,还得府试过了方才有一二看头。
二月十五,一早上,学政府外的布告栏人头攒动。
祁北南与萧元宝也前去瞧红榜。
人挤着人,小半月没下过雨的天儿热哄哄的,像是灶膛的余火,不烧得水滚烫,也能教水烧热。
萧元宝已然长高了不少,这回来瞧榜再不会似前两年来同赵光宗看榜那般教人挤在矮处,甚么都瞧不见了。
他一头钻进了人缝堆里,独自挤到了前头去。
不过须臾,人头发乱糟糟的又挤了出来,一双大眼里装满了光彩。
他一把拽住祁北南的手:“上榜了!哥哥上榜了!”
祁北南心有成算,前来看榜也不过走个过场。
倒是瞧见萧元宝高兴的模样,也忍不得嘴角扬起弧度:“看把你高兴的,且还是县试呢,连入县学的资格都没有。”
萧元宝却连忙摇头,想欢喜的大声呼出来,可又觉得太张扬。
便紧紧抓着祁北南的手道:“哥哥的名字在最显眼的头一个呢!你是这回县试的第一名!”
“赵三哥哥说倘若县学名额够的话,即便没有过府试,县试头三名也可以填补空缺进县学读书的!”
萧元宝小脸儿上的笑容散不去:“再者县试都第一名了,府试再如何都等登榜才是呀!”
“你说的在理。”
祁北南给萧元宝顺了顺炸起的头发,牵着人往外走:“冲你这话,哥哥也定拿下府试。”
“只这还头一场,不必张扬,待着一并上了榜,再行欢喜庆祝。”
萧元宝应声。
府试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不可掉了链子。
不过哥哥这么厉害,还得是要奖赏一番才好。
“去市场上,买两个新鲜猪脑,拿回去炖了给哥哥好好补补脑子。”
祁北南摸了摸下巴:“我觉着我脑子也还能用,倒也不必补~”
三月底上, 村野地头间已起了绿。
山上山下的野菜又到了能吃的季节。
萧元宝去小溪边上摘了一把水芹菜,顺道还折了些紫皮的蕨菜。
二月初上下了雨,到这三月底中间就两场小雨, 且还很快便下过了, 半点不似春雨那般缠绵许久。
天气日日暖和,教山顶上的野桃子树、李子树都大片大片的开了花,就更甭提山下的果子树了。
动作快的早已经开败了去。
他到了小河边上,溪水都退了一指宽下去了。
往年一片一片脆嫩的水芹菜今年水量不足, 少了许多,且还小根小根的。
他倒是欢喜小根的水芹菜,炒肥瘦相间的腊肉吃跟入味些, 不过看今年这架势, 只怕哥哥说对了, 夏月里头得旱。
萧元宝挑拣着摘了一大把水芹菜进篮子里, 一会儿便来了两个村哥儿, 挥着小镰刀挨着把水芹菜割了, 不晓得是要拿回去喂牲口还是用棕榈叶子捆了拿去城里卖。
他挎着篮子家去。
这春头上家里忙糟糟的, 爹爹和田恳大哥天蒙蒙亮就下地里了, 干个把时辰才回来吃早食。
哥哥也时下地去帮忙,不过眼瞅着要府试, 爹爹不许他再跟着去地里。
萧元宝快着步子家去,趁着凉爽, 也帮着田恳大哥背两背篓肥到枣儿坝那头的地里去。
他一日下地里干不了多少活儿,得料理一家子的吃穿, 做饭和洗衣服。
春月里头正是下力气的时候, 家里得做顶饱好吃的饭菜,这才有力气使。
活儿做得多, 衣裳也脏污的快,洗就洗得更勤了。
“这次的肥肯定没问题。院墙脚下种在坛子里的一排菜,就属这个配方的肥长得最好。”
萧元宝到院儿里,瞅见祁北南和田恳都在后院儿酵肥的地方。
他把菜篮子放在高处,省得教讨人嫌的鸡和鸭子把菜啄了,这才凑上去。
“要启用肥了吗?”
田恳道:“嗳,天气暖和,若是一直这般热下去,到时候土地旱,土壤中的肥便蒸发了。俺瞅着天气阴,燕子飞得也低,山顶戴帽,今日晚间不落雨,明儿也得下。趁着这时候下了肥,能教菜果好吸肥。”
祁北南翻看了一二田恳酵肥做的记录,翻了两页纸,他又将手札退还给了田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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