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被这样反差弄得浑身颤抖,抬起眼,对上他眼里危险的掠夺欲。
大概是她眼睛一直睁着,跟平时有些不一样,他声音温和:“酒醒了?”
怀里的人任性地说没有。
他轻笑了一声:“那就别醒了。”
南夏也说不上醉没醉。
只是那夜漫长, 没有人愿意醒过来。
后来那双鞋放在鞋架上,她工作太忙没想起去修,直到有天想起的时候发现高跟鞋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新鞋。
一样的色系, 但是款式不一样。
她问温聿秋鞋去哪儿了,他正在玄关整理袖扣, 也没多放在心上,说那天看到鞋坏了让阿姨扔了。
南夏知道在他心里这些并不重要, 挑着眼尾佯装生气地同他说:“你送我的礼物所有权在我,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
他看出来她在耍性子, 垂眼打量了会儿她的表情, 也愿意去做那个好好情人, 蹲下身帮她扣高跟鞋上繁复精致的链子。
南夏故意为难他,挑着眼尾将脚踝抬高, 不让他扣。那只大掌用力扣住她脚踝, 按在他温热的膝盖上。
男人抬起眼, 触碰她娇嫩皮肤的指尖微微用力,留下细微的红痕。她也分毫不退,尖细的高跟鞋在他西装裤踩出褶皱。
这场对峙最后以温聿秋的指尖松动而告终, 他轻揉着她那一小块皮肤,温柔的语调快要滴出水来:“你想要我怎么赔罪?都依你。”
替她换双新的鞋倒换出错来了, 他到哪儿去说理去?
温聿秋帮她穿好鞋,等着她提要求,纵然她不管提什么样的无理要求他都能满足。
抬起眼,南夏眼尾晕上笑意:“亲我一下。”
他有些意外地看她, 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总觉得不符合她的性格。
跟那天喝醉酒时一样。
温聿秋起身扣住她的腰, 吻得深入,手指按着她脆弱的皮肤,调情般开口:“ 要不要给你请个假?”
他挨着她,动作暧昧却不过界,说出的话却带着某种暗示。
南夏抬眼瞥他,有些生气:“你连公司都不要了?”
温聿秋玩笑开口:“也未尝不可。”
最后自然是一起去公司上班去了。
路上温聿秋接到沈西音的电话,那头语气对陈妄时十分关心。他自是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沈西音心里还有陈妄时。
他垂下眼,语气带着些无奈:“你和陈妄时都是一类人,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挂了电话,南夏问如果是他呢,这南墙还要撞吗?
温聿秋长得极为周正,眉眼间带着世家公子的矜贵,他那样的人向来觉得天下事无可不为,傲气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是那样意气风发,说那就把他撞碎吧。
南夏在一旁听着,脸上浮上笑意。
她没再对他们复杂的关系点评,毕竟感情这种事从来没有道理和对错可言。南夏只是突然想到从前看的那本三毛的散文集,写到自欺欺人被骗后的付出,写到为信仰付出生命,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飞蛾扑火的时候,一定是极幸福快乐的。[1]”
即便知道面前的火焰会让她灭亡,能接近那样炙热明亮的光芒,一定是极其甘愿的。
那个月的月末温聿秋出差,原本要参加的一个讲座南夏代为去参加。
场合里多是圈内位高权重的大佬,南夏眼下早已能独当一面,也没在这些人面前失了颜面。
结束后,她眼前出现一只手,习惯性地握了上去。
抬眼问好时才认出对方是从前见过的顾家掌权人顾清昶。
“南小姐,方便吃顿饭吗?”
“许久不见,”她礼貌开口,“顾总,这顿饭该我请。”
去的那家店是从前她和温聿秋常去的法餐厅,她喜欢那家的菜式,偏那样巧合顾清昶也喜欢。
她轻车熟路地点餐,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之后,顾清昶突然开口:“南小姐在温总身边工作多久了?”
“四年。”
他笑了笑:“没考虑过去别的地方高就吗?以你的才华可惜了。”
顾清昶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挖墙脚,南夏抬起下颌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些微的警惕。
“您知道我是温总的什么人。”
“我知道。”顾清昶对圈内的事儿司空见惯,并不相信会有过客在温聿秋身边留下姓名,“但是总有一天不是,对吗?”
雀儿总会飞出笼子,不会被困在那一方天地,哪怕那个笼子被打造得再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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